“有治安队在巡逻,我们为什么也要跟着巡逻?”
现在是晚上7时整,因为“宵禁”,街上不见普通百姓,大大小小的商铺也都早早打烊。毕方看着相向走过来的同属猎人协会的治安管理某支队,不解。
“肯定是有他们的苦衷啊,他们只负责普通的治安。举例说的话,像一个吸血鬼喝醉了打了一个路过的人类,这属于他们管的范畴;若是一个吸血鬼在街上到处袭击人类,那就需要动用我们的武力了。”瓦哈那解释道。
“哦哦,我懂了,他们是管鸡毛蒜皮的居委会大妈……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被瓦哈那敲了个爆栗——治安管理某支队的队长已经看到我们了。
“波巴尼队长好。”瓦哈那先打招呼。
“哦哦,是别动队(特别行动大队的简称)第四队的瓦哈那啊,看上去气色不错嘛。现在商店都关门了,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都不行咯。”他说着应景地摸摸了肚子。
波巴尼队长是个脑袋滚圆眼睛也是圆圆的中年人,也许该称他为老年人才对?他的脑门光亮,像是打了鞋油的皮鞋。这让我看着出了神。
“怎么,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?”感受到了我注目的视线,波巴尼问。
“你的脑袋上为什么没有头发?”
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他身后的那些队员各个忍俊不禁。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,这让我很紧张。
“真是不会隐藏自己想法的小姑娘啊”他自己也笑了(这让我松了口气),“有的人到了中年就会脱发,然后,就像我这样到最后光秃秃了。不过,也不是所有的都是脱发造成的。在一些国家,听说有人会主动剃去头发到寺庙里修行。”
“波巴尼队长,今晚巡逻这片的就我们吗?”瓦哈那这时突然问了这么句。
“这一片就只有我们,往前面的纱荣路是治安一队和别动一队在巡逻。你担心出现情况我们会应付不过来吗?”
“要做最坏的打算嘛。”
“说得也是。不过,设若真有那种,和我们离得近的其他队会在第一时间赶来的。大家身上都有通讯设备。好了,不多说了,等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聊吧。”
瓦哈那目送着波巴尼带着一行人走远后,转过头用颇为头疼的语气说:“毕方也好伊菲也好,你们以后说话能注意下当事人的感受吗?”
“对不起!”我和毕方老老实实低头认错。
“别看波巴尼队长那个样子,他可是在协会里备受尊敬的。好几次吸血鬼和我们这边的人类因为一些琐碎的事发生争执,都是他调停的。他总是以将心比心的方式照顾到双方的感受,你们应该向他多多学习。”瓦哈那认真地说。
“说起来,自从《十诫》签订后,过去有几千年了吧。看那些历史资料才知道,人类和吸血鬼自古以来都是互相敌对的,为此也曾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争。后来,是那些高瞻远瞩的双方首领意识到‘合则两利,斗则两伤’,就仿照着《摩西十诫》的内容订立了对双方均具有约束力的《十诫》。然而,因为近来不少地方人类离奇失踪,虽然不排除是我们人类这边的犯罪团伙的可能,但也不能说和吸血鬼那边毫无干系。毕竟,在《十诫》以前,有人类被吸血鬼抓去充当苦力。”罗得的话并没有完全消除我内心的诸多疑惑。
人类被抓去当苦力,历史老师在课上讲过,说是吸血鬼不比我们人类,他们为了维持自身血统的纯正,往往是近亲联姻。近亲联姻很容易生下身体残障的孩子,有的婴儿甚至刚出生不久就夭折。这就导致他们的人口数量远不如人类。老师还说,有阵子有的吸血鬼试图通过和人类女性结婚来改变这一现象,然而他们发现因为生殖隔离,并不能使得女方产下自己的孩子。一方面,他们的人口持续负增长;一方面,人口的不足带来劳动力的严重缺乏,他们往往会抓人类去给他们干活。不过,自《十诫》签署生效后,双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相处融洽的。他们展开了科技、文化、教育等等多方面的交流与合作,也开始有人类或是吸血鬼去对方的城市做生意。有的吸血鬼也自愿参与到研究人类长寿的科学研究里,而人类这边,也为了帮助吸血鬼改善他们的嗜血的恶习开发了相关的药物……
“你在想什么?现在我们可是在巡逻。”之前还在队伍后的希帕此时走到我身边。
“我在想人类与吸血鬼的过去……”
“吸血鬼我不清楚,但是有时我觉得,我们人类和吸血鬼本质是一样的。”
希帕的这个结论说真的,乍听之下不禁毛骨悚然。她在大学学的是人类学,虽然我是高中生,但是多多少少从字面上可以猜到“人类学”应该会学习人类进化史之类的。
“他们吸人血,我们吃动物,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吗?在早期人类没发现火前,也有很长一段时间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。即使现在我们吃的是熟食,但吃进肚子的确实是那些动物的血与肉。”
她说的确实没错。
“那么,你的意思是,我们不该吃动物吗?”
“不,我并没有那个意思。事实上,无论是生物的进化还是历史的前进,从来都是胜者为王。作为胜者的我们,没必要为此感到惭愧,倒不如说,这是我们骨子里自先祖那继承下来的残忍。作为对胜者的嘉奖,我们值得享受特有的权利。何况,不存在什么都不吃的人类,为了活命,必须吃。”她说话的时候,眼睛直视前方,但我知道,她的余光是不会放过身边所经之处——我很佩服她这一点,能一心两用。
“有一种说法,说吸血鬼是古人类的一种。”她的话再次吓到了我。
“也就是说,他们和我们的祖先是同一时代的?”
“对。人类的祖先是古人类里的智人。在智人以前,还有很多古人类。像尼安德特人,丹尼索万人等,但是那些要么适应不了环境气候的变化,要么被智人灭绝了……”
“可是,为什么吸血鬼还在?”我问。
“不知道。曾有说法神话里该隐是最早的吸血鬼,虽然被证实那是久远以前某个小说家借用《圣经》里的故事增加自己作品的神秘感;但是,我觉得,不排除一种可能:在很久很久以前,人类与吸血鬼达成了类似《十诫》的协定,不过那时还没有文字,所以无从考证。他们答应帮我们的祖先消灭与他们一切敌对者,前提是,我们让他们作为战略合作伙伴存活下来。也就是说,早在远古时期,人类与吸血鬼达成了互不侵犯的条约。现在的《十诫》与其说是顺势而为,不如说是双方基因里对当时的盟约的记忆唤醒。”
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,这真是疯狂又可怕的协定。
不觉间我们已走到了一个小巷。今晚的月亮,是血红的圆月。
“哇啊啊——”
我们走到巷口的时候,有四、五个人惊慌失措、踉踉跄跄地朝我们奔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瓦哈那抓住一个身上带着浓重酒精味的男人大声问。
“有人……不,有吸血鬼……”
“在哪儿?”
“在对面的地下酒吧。”
“说具体点!”
“科塞特斯酒吧。”
瓦哈那扔下那男的,她当机立断从随身的配备的信号枪发射到空中——提醒那些领近巡逻的猎人们这里有大事发生了。
我们几人快速冲到事发地点,现场已是一片狼藉:酒架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,不少破碎的的酒杯碎片,之前在这纵情欢乐的男女失声尖叫像一群无头苍蝇在酒吧里乱窜。这种种惊慌自中心那骇人的景象向四面辐射——
金发的女性倒在血泊里,她的脖子被咬断。
罗得到处寻找着酒吧老板的身影,看来是想直接从他那里盘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我和其他人拿出了各自的武器,警惕着可能还藏匿于这家酒吧里的吸血鬼。
“来了……”瓦哈那话甫落,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一个身形怪异的吸血鬼朝我们这边扑来,她身手敏捷地用惯用的流星锤将其击毙。
“去洗手间看看!”作为队长的瓦哈那下令。我和希帕进了女洗手间,毕方进了男洗手间。
厕所都是独立卫生间,有四间。其它的门都是开着的,有一间是关着的。
“有人吗?”我故意提高声音,但心里无比清楚:里面藏着的一定是一个吸血鬼。
在我犹豫要不要一脚踹开门时,门撞开了。一个面目狰狞的吸血鬼冲了出来,不同之前的那个,他手里拿着武器!与此同时,我们头上的墙顶破了个大洞——这个墙根本不是水泥,是泡沫材质的,故而敌人轻而易举地自上下来。
又是一个吸血鬼!
我拿起手里的剑试图一击刺穿那个不速之客,但鉴于之前那个吸血鬼有枪,所以只是拿着剑挡在身前警戒着,边注意他是否身上藏有武器;希帕追着那个拿枪的吸血鬼去了。
眼前的这个吸血鬼的脸仿佛被硫酸毁过容一样可怕,他裂开的嘴显露着稀疏的牙齿,歪着嘴发出刺耳的笑声:
“哈哈哈,哈哈哈,什么《十诫》,见鬼去吧!你们这些猎人也好,所有的人类也好,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,真正该下地狱的,是你们啊!”
他扯开身上的衣服,里面绑着好几排炸药。
“来啊,杀了我啊,看看是你的剑先取下我的性命,还是我的手先扯断导火索!”
他叫嚣着,看样子又要狂笑起来,然而,他被另一把剑无情刺穿。
“第一队队长,德罗西,前来支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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